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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6)

2023-04-08 16:20

十一 先进篇

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译文】孔子说:“先学习礼乐而后再做官的人,是(原来没有爵禄的)平民;先当了官然后再学习礼乐的人,是君子。如果要先用人才,那我主张选用先学习礼乐的人。”

子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
【译文】孔子说:“曾跟随我从陈国到蔡地去的学生,现在都不在我身边受教了。”

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
【译文】德行好的有: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善于辞令的有:宰我、子贡。擅长政事的有:冉有、季路。通晓文献知识的有:子游、子夏。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
【译文】孔子说:“颜回不是对我有帮助的人,他对我说的话没有不心悦诚服的。”

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
【译文】孔子说:“闵子骞真是孝顺呀!人们对于他的父母兄弟称赞他的话,没有什么异议。”

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译文】南容反复诵读“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不玷,不可为也。”的诗句。孔子把侄女嫁给了他。

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译文】季康子问孔子:“你的学生中谁是好学的?”孔子回答说:“有一个叫颜回的学生很好学,不幸短命死了。现在再也没有像他那样的了。”

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译文】颜渊死了,(他的父亲)颜路请求孔子卖掉车子,给颜渊买个外椁。孔子说:“(虽然颜渊和鲤)一个有才一个无才,但各自都是自己的儿子。孔鲤死的时候,也是有棺无椁。我没有卖掉自己的车子步行而给他买椁。因为我还跟随在大夫之后,是不可以步行的。”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
【译文】颜渊死了,孔子说:“唉!是老天爷真要我的命呀!是老天爷真要我的命呀!”

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译文】】颜渊死了,孔子哭得极其悲痛。跟随孔子的人说:“您悲痛过度了!”孔子说:“是太悲伤过度了吗?我不为这个人悲伤过度,又为谁呢?”

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
【译文】颜渊死了,孔子的学生们想要隆重地安葬他。孔子说:“不能这样做。”学生们仍然隆重地安葬了他。孔子说:“颜回把我当父亲一样看待,我却不能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这不是我的过错,是那些学生们干的呀。”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译文】季路问怎样去事奉鬼神。孔子说:“没能事奉好人,怎么能事奉鬼呢?”季路说:“请问死是怎么回事?”(孔子回答)说:“还不知道活着的道理,怎么能知道死呢?”

闵子侍侧,訚訚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译文】闵子骞侍立在孔子身旁,一派和悦而温顺的样子;子路是一副刚强的样子;冉有、子贡是温和快乐的样子。孔子高兴了。但孔子又说:“像仲由这样,只怕不得好死吧!”

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译文】鲁国翻修长府的国库。闵子骞道:“照老样子下去,怎么样?何必改建呢?”孔子道:“这个人平日不大开口,一开口就说到要害上。”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译文】孔子说:“仲由弹瑟,为什么在我这里弹呢?”孔子的学生们因此都不尊敬子路。孔子便说:“仲由嘛,他在学习上已经达到升堂的程度了,只是还没有入室罢了。”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译文】子贡问孔子:“子张和子夏二人谁更好一些呢?”孔子回答说:“子张过份,子夏不足。”子贡说:“那么是子张好一些吗?”孔子说:“过分和不足是一样的。”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译文】季氏比周朝的公侯还要富有,而冉求还帮他搜刮来增加他的钱财。孔子说:“他不是我的学生了,你们可以大张旗鼓地去攻击他吧!”

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
【译文】高柴愚直,曾参迟钝,颛孙师偏激,仲由鲁莽。

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译文】孔子说:“颜回的学问道德接近于完善了吧,可是他常常贫困。端本赐不听命运的安排,去做买卖,猜测行情,往往猜中了。”

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
【译文】子张问做善人的方法。孔子说:“如果不沿着前人的脚印走,其学问和修养就不到家。

子曰:“论笃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
【译文】孔子说:“听到人议论笃实诚恳就表示赞许,但还应看他是真君子呢?还是伪装庄重的人呢?”

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译文】子路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孔子说:“有父兄在,怎么能听到就行动起来呢?”冉有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孔子说:“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公西华说:“仲由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你回答说‘有父兄健在’,冉求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你回答‘听到了就行动起来’。我被弄糊涂了,敢再问个明白。”孔子说:“冉求总是退缩,所以我鼓励他;仲由好勇过人,所以我约束他。”

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译文】孔子在匡地受到当地人围困,颜渊最后才逃出来。孔子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呢。”颜渊说:“夫子还活着,我怎么敢死呢?”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译文】季子然问:“仲由和冉求可以算是大臣吗?孔子说:“我以为你是问别人,原来是问由和求呀。所谓大臣是能够用周公之道的要求来事奉君主,如果这样不行,他宁肯辞职不干。现在由和求这两个人,只能算是充数的臣子罢了。”季子然说:“那么他们会一切都跟着季氏干吗?”孔子说:“杀父亲、杀君主的事,他们也不会跟着干的。”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译文】子路让子羔去作费地的长官。孔子说:“这简直是害人子弟。”子路说:“那个地方有老百姓,有社稷,治理百姓和祭祀神灵都是学习,难道一定要读书才算学习吗?”孔子说:“所以我讨厌那种花言巧语狡辩的人。”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译文】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四个人陪孔子坐着。孔子说:“我年龄比你们大一些,不要因为我年长而不敢说。你们平时总说:‘没有人了解我呀!’假如有人了解你们,那你们要怎样去做呢?”子路赶忙回答:“一个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夹在大国中间,常常受到别的国家侵犯,加上国内又闹饥荒,让我去治理,只要三年,就可以使人们勇敢善战,而且懂得礼仪。”孔子听了,微微一笑。孔子又问:“冉求,你怎么样呢?”冉求答道:国土有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见方的国家,让我去治理,三年以后,就可以使百姓饱暖。至于这个国家的礼乐教化,就要等君子来施行了。”孔子又问:“公西赤,你怎么样?”公西赤答道:“我不敢说能做到,而是愿意学习。在宗庙祭祀的活动中,或者在同别国的盟会中,我愿意穿着礼服,戴着礼帽,做一个小小的赞礼人。”孔子又问:“曾点,你怎么样呢?”这时曾点弹瑟的声音逐渐放慢,接着“铿”的一声,离开瑟站起来,回答说:“我想的和他们三位说的不一样。”孔子说:“那有什么关系呢?也就是各人讲自己的志向而已。”曾皙说:“暮春三月,已经穿上了春天的衣服,我和五六位成年人,六七个少年,去沂河里洗洗澡,在舞雩台上吹吹风,一路唱着歌走回来。”孔子长叹一声说:“我是赞成曾皙的想法的。”子路、冉有、公西华三个人的都出去了,曾皙后走。他问孔子说:“他们三人的话怎么样?”孔子说:“也就是各自谈谈自己的志向罢了。”曾皙说:“夫子为什么要笑仲由呢?”孔子说:“治理国家要讲礼让,可是他说话一点也不谦让,所以我笑他。”曾皙又问:“那么是不是冉求讲的不是治理国家呢?”孔子说:“哪里见得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见方的地方就不是国家呢?”曾皙又问:”公西赤讲的不是治理国家吗?”孔子说:“宗庙祭祀和诸侯会盟,这不是诸侯的事又是什么?像赤这样的人如果只能做一个小相,那谁又能做大相呢?”


十二 颜渊篇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译文】颜渊问怎样做才是仁。孔子说:“克制自己,一切都照着礼的要求去做,这就是仁。一旦这样做了,天下的一切就都归于仁了。实行仁德,完全在于自己,难道还在于别人吗?”颜渊说:“请问实行仁的条目。”孔子说:“不合于礼的不要看,不合于礼的不要听,不合于礼的不要说,不合于礼的不要做。”颜渊说:“我虽然愚笨,也要照您的这些话去做。”

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仲弓曰:“雍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译文】仲弓问怎样做才是仁。孔子说:“出门办事如同去接待贵宾,使唤百姓如同去进行重大的祭祀,(都要认真严肃。)自己不愿意要的,不要强加于别人;做到在诸侯的朝廷上没人怨恨(自己);在卿大夫的封地里也没人怨恨(自己)。”仲弓说:“我虽然笨,也要照您的话去做。”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讱。”曰:“其言也讱,斯谓之仁已乎?”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
【译文】司马牛问怎样做才是仁。孔子说:仁人说话是慎重的。”司马牛说:“说话慎重,这就叫做仁了吗?”孔子说:“做起来很困难,说起来能不慎重吗?”

司马牛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子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译文】司马牛问怎样做一个君子。孔子说:“君子不忧愁,不恐惧。”司马牛说:“不忧愁,不恐惧,这样就可以叫做君子了吗?”孔子说:“自己问心无愧,那还有什么忧愁和恐惧呢?”

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子夏曰:“商闻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
【译文】司马牛忧愁地说:“别人都有兄弟,唯独我没有。”子夏说:“我听说过:‘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只要对待所做的事情严肃认真,不出差错,对人恭敬而合乎于礼的规定,那么,天下人就都是自己的兄弟了。君子何愁没有兄弟呢?”

子张问明,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远也已矣。【译文】子张问怎样做才算是明智的。孔子说:“像水润物那样暗中挑拨的坏话,像切肤之痛那样直接的诽谤,在你那里都行不通,那你可以算是明智的了。暗中挑拨的坏话和直接的诽谤,在你那里都行不通,那你可以算是有远见的了。”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译文】子贡问怎样治理国家。孔子说,“粮食充足,军备充足,老百姓信任统治者。”子贡说:“如果不得不去掉一项,那么在三项中先去掉哪一项呢?”孔子说:“去掉军备。”子贡说:“如果不得不再去掉一项,那么这两项中去掉哪一项呢?”孔子说:“去掉粮食。自古以来人总是要死的,如果老百姓对统治者不信任,那么国家就不能存在了。”

棘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子贡曰:“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
【译文】棘子成说:“君子只要具有好的品质就行了,要那些表面的仪式干什么呢?”子贡说:“真遗憾,夫子您这样谈论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质就像文采,文采就像本质,都是同等重要的。去掉了毛的虎、豹皮,就如同去掉了毛的犬、羊皮一样。”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译文】鲁哀公问有若说:“遭了饥荒,国家用度困难,怎么办?”有若回答说:“为什么不实行彻法,只抽十分之一的田税呢?”哀公说:现在抽十分之二,我还不够,怎么能实行彻法呢?”有若说:“如果百姓的用度够,您怎么会不够呢?如果百姓的用度不够,您怎么又会够呢?”

子张问崇德辨惑,子曰:“主忠信,徙义,崇德也。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诚
不以富,亦只以异。’”
【译文】子张问怎样提高道德修养水平和辨别是非迷惑的能力。孔子说:“以忠信为主,使自己的思想合于义,这就是提高道德修养水平了。爱一个人,就希望他活下去,厌恶起来就恨不得他立刻死去,既要他活,又要他死,这就是迷惑。(正如《诗》所说的:)‘即使不是嫌贫爱富,也是喜新厌旧。’”

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译文】齐景公问孔子如何治理国家。孔子说:“做君主的要像君的样子,做臣子的要像臣的样子,做父亲的要像父亲的样子,做儿子的要像儿子的样子。”齐景公说:“讲得好呀!如果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父不像父,子不像子,虽然有粮食,我能吃得上吗?”

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子路无宿诺。
【译文】孔子说:“只听了单方面的供词就可以判决案件的,大概只有仲由吧。”子路说话没有不算数的时候。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
【译文】孔子说:“审理诉讼案件,我同别人也是一样的。重要的是必须使诉讼的案件根本不发生!”

子张问政,子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
【译文】子张问如何治理政事。孔子说:“居于官位不懈怠,执行君令要忠实。”

子曰:“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译文】孔子说:“君子成全别人的好事,而不助长别人的恶处。小人则与此相反。”

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译文】孔子说:“君子成全别人的好事,而不助长别人的恶处。小人则与此相反。”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译文】季康子问孔子如何治理国家。孔子回答说:“政就是正的意思。您本人带头走正路,那么还有谁敢不走正道呢?”

季康子患盗,问于孔子。孔子对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译文】季康子担忧盗窃,问孔子怎么办。孔子回答说:“假如你自己不贪图财利,即使奖励偷窃,也没有人偷盗。”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译文】季康子问孔子如何治理政事,说:“如果杀掉无道的人来成全有道的人,怎么样?”孔子说:“您治理政事,哪里用得着杀戮的手段呢?您只要想行善,老百姓也会跟着行善。在位者的品德好比风,在下的人的品德好比草,风吹到草上,草就必定跟着倒。”

子张问:“士何如斯可谓之达矣?”子曰:“何哉尔所谓达者?”子张对曰:“在邦必闻,在家必闻。”子曰:“是闻也,非达也。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在邦必达,在家必达。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在邦必闻,在家必闻。”
【译文】子张问:“士怎样才可以叫做通达?”孔子说:“你说的通达是什么意思?”子张答道:“在国君的朝廷里必定有名望,在大夫的封地里也必定有名声。”孔子说:“这只是虚假的名声,不是通达。所谓达,那是要品质正直,遵从礼义,善于揣摩别人的话语,对察别人的脸色,经常想着谦恭待人。这样的人,就可以在国君的朝廷和大夫的封地里通达。至于有虚假名声的人,只是外表上装出的仁的样子,而行动上却正是违背了仁,自己还以仁人自居不惭愧。但他无论在国君的朝廷里和大夫的封地里都必定会有名声。”

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曰:“敢问崇德、修慝、辨惑。”子曰:“善哉问!先事后得,非崇德与?攻其恶,无攻人之恶,非修慝与?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亲,非惑与?”
【译文】樊迟陪着孔子在舞雩台下散步,说:“请问怎样提高品德修养?怎样改正自己的邪念?怎样辨别迷惑?”孔子说:“问得好!先努力致力于事,然后才有所收获,不就是提高品德了吗?检讨自己的邪念了吗?由于一时的气愤,就忘记了自身的安危,以至于牵连自己的亲人,这不就是迷惑吗?”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子曰:“知人。”樊迟未达,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樊迟退,见子夏,曰:“乡也吾见于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何谓也?”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
【译文】樊迟问什么是仁。孔子说:“爱人。”樊迟问什么是智,孔子说:“了解人。”樊迟还不明白。孔子说:“选拔正直的人,罢黜邪恶的人,这样就能使邪者归正。”樊迟退出来,见到子夏说:“刚才我见到老师,问他什么是智,他说‘选拔正直的人,罢黜邪恶的人,这样就能使邪者归正。这是什么意思?”子夏说:“这话说得多么深刻呀!舜有天下,在众人中逃选人才,把皋陶选拔出来,不仁的人就被疏远了。汤有了天下,在众人中挑选人才,把伊尹选拔出来,不仁的人就被疏远了。”

子贡问友,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
【译文】子贡问怎样对待朋友。孔子说:“忠诚地劝告他,恰当地引导他,如果不听也就罢了,不要自取其辱。”

曾子曰:“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
【译文】曾子说:“君子以文章学问来结交朋友,依靠朋友帮助自己培养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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