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狠心故事:完美杀妻方案
最狠心故事:完美杀妻方案。他开始用几天或一月之久的时间在心中慢慢筹划一种谋杀方式,从准备做案工具、令被害人放松戒备到事后故布迷阵,安然脱身为止,他仔细推敲每一个细节,他同时是矛也是盾,是杀手也是被杀者、也是目击者及侦破者,发现出的任何一点瑕疵都令他从头修订整个计划……
过程
文/凤凰儿
〈一〉
单位门口新开了一路公共汽车。陈平对灼灼说:这是为咱们开的专线。
可不是么。第七站到陈平父母那儿,十三站下去是灼灼公司,十六站到自己小家,终点站是灼灼父母家,途经人民医院、百货商厦、集贸市场,似乎人生的需要全在这趟往返中得到满足了。
时值1987年春天,陈平刚参加工作两年,新婚七个月。对他来说,生活就是如春天一般确定、排山倒海来的幸福,是空气中隐约的榕树花香,是第十三站绯红了脸,轻轻勾上他手指的妻。
灼灼在人前羞涩安静,人后却一派天真。
她用孩童似的笔法在卧室写“温柔乡”三字,她在杯中只插一把牙刷,架上挂一条毛巾,她穿与陈平同样式的衬衣长裤,短发削剪至同等长度,她拉了他喜孜孜在镜子前照来照去,问,什么都和你一样,好不好。
说罢爱娇地一侧脸,等他来吻。
又长久凝视他,说陈平我真的很羡慕你。
我身无长物,有什么可羡慕的?
但你有这么美貌贤淑温柔可人的妻啊,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说罢自己先笑作一团。
也有为了琐事生气的时候。灼灼抢先哭,抽抽噎噎地说陈平你居然不让着我,现在就这样,到老了怎么得了。说着愈发委屈,仿佛凄凉的晚景就在眼前似的。
陈平心一软,说灼灼你再这样我就不羡慕自己了。灼灼应声收泪,百试不爽。
至于他们老了会怎样的问题,陈平心中早有蓝图。他与灼灼将是一对令人敬重的夫妇,功成名就,子孙绕膝,恩爱尔汝,共庆银婚、金婚乃至钻石婚。美好的前景在终点处等着他们,运载陈平和灼灼的车正一路隆隆开过去。
〈二〉
五年后冬,某天傍晚。
陈平裹着皮衣,随公车的节奏左右摇晃,似睡非睡。旧日片段记忆忽然闪回,他伸伸脚,奇怪当时的信心从何而来。
车门开了又关,有亲切呆板的声音报站:第十一站到了,请先下后上,上车的同志请往里走……十二站……十三站……
行至十六站,陈平下了车。他从自己的心事一脚踏进暮色中,有点不知此身安在的茫然。
想起数年前在外省读书,城市灯火每晚亮起来,路人行色匆匆,全然不与他相干,心中也是这样隔了一层的茫然。
他停下点支烟。
夜色自顾暗下去。归家的人相互招呼着上楼,在阳台上进出,声音嘈杂,谁家开了电视,谁家开了音响,谁家夫妻争吵,谁正管教自己的孩子……寻常的日常生活中,每个人都忙忙碌碌、井然有序、安之若素。
陈平的身影在楼前立着,像是与这一切对峙。
他回到家。灼灼在准备晚饭。她不善烹饪又胆小,杀鸡下不去刀,弄得一屋子鸡飞狗跳的,她抱怨刀不利鸡不逝,又笑问自己持刀的姿势可有刀马旦风格。
陈平旋大电视音量,一屋子笑语立时被弹压下去。偶有几个字眼在频道切换中漏出来,他也不去留意。等8点档的电视剧结束,自会有人来扯他袖子,他起身洗手拿碗筷。
席间他专心吃饭。灼灼说些周遭人物的新闻。她的声音清清脆脆,鸟儿一般在四壁墙间撞来撞去。
十一点钟,洗碗上床睡觉。灼灼习惯性握住他手指,他睡不着,轻轻推开了。
陈平推开灼灼的手。此前他们在床上总是十指交握的,再之前是身体与身体有知觉地相互寻找,至于更久之前的通宵情话、热吻、充满爱意的抚摩、揉进身体里的拥抱……好象是上一个世纪的事了。
他现在想推开的何止这一点。
比如工作。毕业这七年过得飞快,年年单位有新进的学弟学妹,他的称谓由小陈晋升为陈老师,接下来可能是陈科长、陈处长、老陈。这份工作从来不是他的兴趣,却是他与同事们的江湖,他们在其中起伏腾挪、荣辱恩仇。陈平一面得意于自己取得的小成就,一面又颇感无聊。那些比他年长的人是镜子,他从中照到几年十几年后的自己。
灼灼。她渐由热烈的爱人变成嘘寒问暖的亲友。冰箱里满满的食品,衣橱间整齐的四季衣物;恰到好处的餐后水果,从避孕到治感冒无所不包的常备药物;阳台上青葱的盆栽,每周末固定的大扫除,一切精确到无可挑剔,一切规律到令人生厌。
家这个满足衣食住行一切需求的地方,陈平在其中焦燥不安。他甚至想,一间商品房和钟点工能满足的生活状态,为什么要附加婚姻呢。
不知不觉,陈平回家越来越晚,话越来越少,睡眠越来越长。也许该要个孩子,学个更高的学历、存些钱,换套大点的房子。生活被一眼望到了尽头,但我们的父辈、亲友、邻居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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