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潮歌

373 陈医生和金小妹进了城，来到菲菲家门口，看到大门紧闭。两人下了马，听到院子里传出狗叫声。一会儿门开了，听到菲菲高兴地说：“哎呀是你们呐，快进来。”女佣人刘大婶接过缰绳，把它栓在柱子上，然后关上大门。菲菲接过竹篮子，三人来到客厅坐好。金小妹介绍陈医生和菲菲认识，菲菲说：“看见你们来了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小妹，陈医生，不用带那么多东西来呀。”金小妹说：“多是甜品，是大姐亲手做的。”菲菲说：“陈医生真有心。”刘大婶泡好茶，端来糕饼，说：“三位请喝茶。”陈医生说：“刘大婶，和我们一起喝茶吧。”刘大婶说：“不了，我还要做工呢。”菲菲说：“刘大婶，今天来的是贵客，就煮个项鸡，焖个生鱼片，生炒大虾。再做多三四个菜，你就按照平常的菜色做就行了。”刘大婶说：“知道了，我这就去做午饭。”刘大婶说完话就到厨房去了。金小妹说：“菲菲，有两三样菜就行了，不用做那么多样。”菲菲说：“小妹，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要好好招呼你们两人才行。”陈医生说：“菲菲，你对我们这么热情啊，我都不好意思了。”菲菲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小妹和我比亲姐妹还要好。陈医生是小妹的姐妹，就是我的姐妹。我不对姐妹好，我对谁好啊。喝茶。”三个女孩子拿起茶杯，喝了起来。金小妹说：“菲菲说得好。今天我们三个人走到一起，就是缘分。我们要结成好姐妹，从今以后以姐妹相称。”陈医生说：“好啊，以后我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大姐了。”菲菲说：“这么说小妹就是三妹了。”金小妹说：“是呀。陈医生叫你二妹，我叫你二姐。”三个女孩子结成了姐妹，心里都乐坏了。尤其是菲菲，她有点眉飞色舞乐不可支的样子说：“我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无亲无故，我只认识县长一个人。当时我心里不知道有多乱，生怕在这里我独自一人孤孤思思。没想到这么快我就又有大姐又有小妹了，你们说我心里有多高兴啊。”金小妹说：“我有两个大姐，我心里特别高兴。”陈医生说：“我有两个妹妹，我心里也很高兴。喝茶。”三个女孩子又一次嘻嘻哈哈笑开了，举起茶杯喝茶。菲菲说这些糕饼是大婶今天早上买的，边喝茶边吃糕饼吧。喝完一壶茶，菲菲说要去泡茶，陈医生和金小妹说不用了，到外面走走吧。菲菲说那好吧，三个女孩子手牵手出去了。

374 三个女孩子喝了一会儿茶，认了姐妹，然后手牵手出去了。陈医生说：“二妹，你来罗定好一段时间了，你知道哪里好玩，带我们去看看。”菲菲说：“我去过几个地方，比较近的地方就是文昌塔，在罗定江北边，去到江边就看到了。好高很好看的，有几个和尚佬在那里住。要在旧桥头坐船过江再向西，走几十丈远。”金小妹说：“那我们就去看文昌塔。”三个人向罗定江旧桥头走去。菲菲说：“远一点的地方就是孔庙，我家老爷说是专为祭祀孔夫子的庙。在西北角，有五六里路远。最远的地方是聚龙洞，在东面的苹塘圩，有四十多里路。”金小妹说：“二姐说的文昌塔和孔庙，一听就知道都是房屋。但听到聚龙洞，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菲菲说：“就是一个大山洞，高高大大，大约有三里长。”陈医生说：“我没有去过聚龙洞，但这个名字这么好听，里面一定有好多东西看。”菲菲说：“大姐真是读书人，会想东西。山洞里面有石龙石马石虎石豹，跟真的一样。还有台呀凳呀，花果啊竹笋啊，都是石头的。”一会儿她们就来到了江边，看到江对面的文昌塔。一阵风吹过，悬挂在八角飞檐下的小铜钟铃铃作响。金小妹说：“哎呀好高啊，一共有七层高。大姐，广州有塔吗？”陈医生说：“有啊，叫做六榕花塔，比这座文昌塔多两层。”金小妹和菲菲惊叹说：“那么高啊，真是大地方，塔都要高两层。”来到旧桥头，她们看到江边有几只木船。有一只木船刚从北边过来，有几个人从船上走了下来。菲菲说：“就在这里坐船过去。”她们上了船，陈医生问：“二妹，你说这里叫做旧桥头，怎么没有桥啊？”菲菲说：“我也是这样问我家老爷的。他说旧时这里是有一座木桥，叫做鲁班桥。有人知道桥梁和桥板都非常坚硬，就在晚上来偷拆桥板。官府修补过几次，后来没钱修补了。不久桥板被拆完了，再后来，桥梁也被偷光了，真可恶。”她们刚刚坐好，又有几个人上来了，船向对岸划过去。金小妹问：“就一座木桥，为什么叫做鲁班桥呢？”菲菲说：“本地人说，是鲁班做的呗。”金小妹说：“我听司令说，他们合浦也有一座鲁班桥。桥上的木梁差不多跟石头一样坚硬，不知道多少年了都是好好的。”陈医生说：“古代的桥梁多是木桥，有很多都叫做鲁班桥。”她们很快就过了罗定江，赶紧向文昌塔走去。

375 三个女孩子向文昌塔走去，边走边称赞说，真是高啊，怎么做起来的呀。她们来到文昌塔下面，抬头观赏塔身。忽然，一阵风吹来，上面的小铜钟晃来晃去，清脆的“铃铃”声传向四方。金小妹说：“哎呀真好玩啊，风一吹就响了。”菲菲说：“这些钟是铜做的，好几十个呢。”金小妹问：“为什么是铜做的呢？”陈医生说：“铜做的钟不容易生锈，声音又响又好听。”菲菲说：“我们到塔上去看看。”她们进了塔，看到里面安放有菩萨和香案，还有个和尚正在念经。和尚看见她们来了，就站起来合掌问讯：“阿弥陀佛。”三个女孩子回了同样的礼，烧香拜佛，给了香火钱，然后拾级而上。她们上到第一层，来到塔外绕塔一周观望。附近多是青翠的树木，还有几间房子。菲菲说：“那些房屋是出家人住的，叫做禅房什么的。”陈医生说：“第七层最高，看得最远，到上面看看。”她们又一次拾级而上，才上到一半就停下来了，都说怎么这么高啊，快要走不动了。然后她们每上到一层就歇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来到顶层。她们出到外面扶着围栏，前合后仰气喘吁吁，都说脚骨快要累断了。又是一阵风吹了过来，小铜钟的“铃铃”声就在耳边回响。声音清脆悦耳激动人心，让她们一下子忘了什么是腰酸腿疼了。她们向罗定江对岸望去，罗城内外映入眼帘。房屋密密麻麻，街道纵横有序。城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城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在文昌塔正西面，罗定江水从北而来向南直下，来到塔下急速转弯向东，再急速转弯向北而去。陈医生说：“罗定江真好看，有点像广州白鹅潭。”菲菲说：“听大姐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家老爷和寺庙里的住持谈经论道，说到文昌塔这块风水。住持说这口风水地是一只白鹅，在罗定江玩耍，就叫做白鹅戏水。我家老爷说，有些风水先生说像是鳄鱼的头，探出头来看月，所以他们认为这口风水叫做鳄鱼赏月。住持说，其实两种说法都有道理，怎么说都是风水宝地。”金小妹说：“二姐上次说，二姐夫也会看风水，我相信是真的。”菲菲用手指着西北角说：“那边就是孔子庙，离江边不远，里面也有很多好看的东西。”陈医生说：“好像是能看到一点点。”金小妹说：“要不，下次我和大姐来，我们再去看孔子庙。”陈医生说：“好啊，但要放假才行。”

376 金小妹建议下次去看孔子庙，两位大姐都说好。菲菲说快中午了，要回去才行了。三个人从塔上下来，乘船过江，不久就回到了菲菲家里。刘大婶说饭菜已经做好了，三个人回来得正好合适，快坐下来吃饭。刘大婶给她们盛汤，说是先吃半碗汤然后吃饭。菲菲说：“刘大婶，你也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刘大婶说：“你就跟她们吃行了，我还有一点工要做。”陈医生和金小妹也叫她一起吃饭，刘大婶无论如何也不殷承。陈医生说要等县长大人回来才吃，菲菲说他又带几个人去调查乡村扶贫落实情况，下午才回来，不用等他。金小妹问什么是扶贫？菲菲说：“我家老爷说就是派人下去帮戒掉四大齐门啦，最穷的人可以借钱买谷种。读书少收钱啊，看病少收钱啊，有钱人帮穷人啊。他说了好多好多，我听了好像是做梦一样，哪里记得那么多。大姐，我帮你盛饭。小妹，我盛给你。”陈医生说：“民国比起清朝好多了，实行三民主义，人人读得起书看得起病。学习西方先进的生产方式，穷人很快就要发达起来了。”菲菲说：“我说，说是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就说戒掉四大齐门，我看就难。我们村的人多是四大齐门，怎么戒？大姐小妹吃鸡肉。”三个人夹起鸡肉就吃。金小妹说：“又香又甜又滑又嫩，真好吃。”陈医生说：“白斩鸡味道特别好吃。”菲菲说：“我们只顾说话，忘记给刘大婶了。”她去到厨房，拿来一只盘子，夹了些鸡肉鱼肉虾肉，端去给刘大婶。陈医生和金小妹说，都忘了县长大人了。菲菲说，他每次中午不回来，大婶都会留菜出来的。陈医生说：“县长大人将家庭关系搞的这么有条有理，不论是品格还是学识都很高啊。”菲菲说：“我家大姐二姐和子女住在一起，他大女儿比我年龄还大。吃鱼。”金小妹问：“二姐，她们骂你吗？”菲菲说：“她们敢骂我？老爷说谁骂你我就不给钱她。再说了，一家人有吃有住，过得好好的，谁还骂人？吃大虾。”金小妹说：“生鱼肉和虾肉又软滑又清甜，真好吃。”陈医生说：“二妹对姐妹真好，做这么好吃的菜招待我们。”菲菲说：“对谁好不好，首先得对姐妹好。”金小妹说：“二姐说得好，我体会最深。”吃过午饭，陈医生和金小妹要回去了，三姐妹都有点舍不得分开。菲菲提着一篮子礼品送两位姐妹出了门，等她们两人上马走远了，然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