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潮歌

325 三姐说她感到《红楼梦》不容易看懂，四妹说第一回的故事情节不够生动、意思不够明朗，是有点难理解。三姐问后面的故事是不是容易看些，四妹说：“你先看标题：贾夫人仙逝扬州城，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估计大概是讲什么了吧？”三姐说：“贾夫人在扬州城过世了，冷子兴准备讲荣国府的人和事了呗。我想啊，第二回内容可能还不是很生动，只不过是跟第一回一样，讲些前因后果的东西，但没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了吧。”四妹说：“差不多是这样。我看看。主要是讲贾雨村当了官，娶甄士隐丫头娇杏为二房，不久扶正。贾雨村因贪酷被革职，给林如海独生女儿林黛玉教书识字。不久林黛玉的母亲贾敏病逝，贾雨村遇到旧识古董商冷子兴。冷子兴向贾雨村讲述了金陵贾府的情况：贾府现分宁国府和荣国府。还讲到贾宝玉聪明淘气，不爱读书，却爱与女孩玩耍。”三姐说：“你事先这么提示一下，我看起来就容易多了。”四妹说：“我看过几本故事书了，所讲的故事都是要交代清楚来龙去脉的。”三姐说：“四妹，第二回讲到贾宝玉了，又讲到林黛玉的母亲没有了，第三回故事该讲林黛玉进宁国府还是荣国府了吧。”四妹说：“进荣国府，见到了她的外婆贾母，第一次见到了贾宝玉。”三姐问：“林黛玉见到薛宝钗了吗？”四妹说：“没有，薛宝钗还没来，她在第四回才住进梨香院。”三姐问：“薛宝钗和贾宝玉、林黛玉见面了吗？”四妹说：“哎呀，都住进荣国府了，还能不见面的？我说三姐啊，你还是慢慢看吧。你是看书啊还是叫我讲故事给你听啊？”三姐说：“我当然是看书了。不过呢，我也想听你讲故事，你讲得好听。”四妹说：“你还是自己先看看吧，第二回。”三姐说：“好多字我都不认识。你看这两个。”四妹说：“逡巡，不敢去的意思，懂不懂都无所谓。”三姐问：“这个又是什么字？”四妹说：“切，女婿的婿字，就是女郎，客家话讲的阿郎。”三姐问：“这个呢？”四妹说：“禀字，报告的意思。面禀，知道什么意思不？”三姐说：“知道，是用面来报告。”四妹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她说：“面不就是当面吗？面禀就是当面报告。”三姐继续往下看，不断地问四妹。三姐还没看完，四妹说：“哎呀就要中午了，快做饭。”两人烧火洗锅，很快煮好饭菜，然后等少将回来。

326 少将去到办公室，开始按照日常工作的步骤处理军务。物资采购、资金支出、军训计划、设防换防等项目都要他亲自审批签字才行。他叫来参谋长，向他询问这两天参谋部收集到的桂军情报。参谋长向少将汇报说，派出的侦探与桂军驻地的内线取得联系，还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少将说，要加强对桂军的侦探与监控，一旦发现桂军运动的蛛丝马迹，独立旅立即做出相应反应。参谋长说，参谋处另外两个参谋都高度警惕，除了想方设法窃取桂军行动情报外，还到下面防区了解驻防情况。回来之后，大家一起将了解到的情况进行仔细的研究。然后做出适当的奖罚处理，有的还做出相应的调整。参谋长还说，独立旅全体官兵都表示，要团结一致，决心用战斗保卫独立旅，保卫驻地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正当两人在研究应对桂军突然袭击的策略时，梁参谋送来总部刚发来的绝密情报。少将接过电报一看，心情一下紧张起来。电报说，据悉，广州以北地区之桂军有集结与调动迹象，望各部高度重视，做好保护防区的准备。少将说：“请郭参谋也过来，我们四个人一起研究研究。”郭参谋过来之后，少将说：“结合广东省近来的形势看，总部情报的可信度是极高的。针对总部提供的情报，我们四个人一起好好研究，以求得出正确结论，并及时做好应对措施。”郭参谋说：“两广军政大权一直掌握在陆荣廷、莫荣新等桂系手里，而幕后指挥者是岑春煊。”梁参谋说：“去年孙中山大元帅都被迫辞职，可见桂系在广东的势力有多大。据悉，目前桂系在粤兵力约五万人，我们的粤军主力二万人又去了福建。我们肇军目前才一万多人，跟桂军相比相差很大。”少将说：“两位参谋对桂军与粤军的实情掌握得比较详细，真正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参谋长说：“司令说得对。桂系利用反袁夺取广东军政大权，三年前我们就意识到了。我认为，支持军务院对于我们肇军来说，是战略上的重大失误。”少将说：“我的看法也是如此。同是反袁，桂军捞到的是称霸广东的实惠，肇军捞到的是镜中花水中月。研究一下我们具体的做法。”梁参谋说：“主动进攻是要吃亏的。”郭参谋说：“走为上也行不通。”参谋长说：“利用地理优势固守，桂军不会跟我们拼命的。”应对方案制定好之后，少将说：“大家辛苦了，吃午饭吧。”

327 广州观音山督军署，广东督军莫荣新和两广巡阅使陆荣廷正在密谋。民国六年七月，段祺瑞再任国务总理，掌握北京政府实权。段祺瑞一方面拒绝恢复被解散的国会和《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一方面力主对南方用兵。孙中山先生南下护法，在广州成立护法军政府，形成南北政府对峙的局面。已升任广惠镇守使的莫荣新与已升任两广巡阅使的陆荣廷等人合谋，阻挠和破坏孙中山的护法军政府。他曾密令所属军政机关，将孙中山派往各地的招兵人员诬为土匪，逮捕杀害。民国七年一月，莫荣新竟然拘捕孙中山大元帅府的招兵人员和卫兵数人杀害。孙见其欺人太甚，令军舰炮击莫荣新督军府。莫荣新老奸巨猾，第二天即到大元帅府问安，骗过孙中山。二月，莫荣新指使歹徒刺杀海军总长程璧光。桂系扶植的广东省长李耀汉及多数国会议员为了个人蝇头小利而袒护桂系，埋下祸根。四月，莫荣新拉拢国会议员，提出“修改军政府组织法”案，改大元帅制为总裁合议制，逼走孙中山。由此可见，桂系军阀借反袁之机，利用滇军黔军肇军，为桂军的发展壮大、最终夺取国家政权而不择手段。陆荣廷说：“我们赶走孙大炮，李耀汉误以为他可以称霸广东了，你说好笑不好笑。”莫荣新说：“他也不想想他那个省长是谁给的。他想把自己画成一只老虎，没想到画虎不成反类犬。”陆荣廷说：“三年前我们就定下来的棋局，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走不出这个棋盘。”莫荣新说：“陆老弟，你以为他不知道这盘棋？”陆荣廷说：“他规定知道，但他太过自信。他知道我们能给官他当，不知道我们还能不给他当。”莫荣新说：“说得好。如今他已成落水狗，可他还做着美梦不知反省。”陆荣廷说：“他原来也算精灵，能按照我们的意思做事。在驱赶孙大炮这件事上，他还是比较配合的。但慢慢他就忘乎所以了，纠集力量要赶走我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莫荣新说：“我也多次跟他商量说，我们四省原班伙计继续合作，整个南方就是我们的了。我和陆老弟都老了，你年轻有为，将来天下不就是你的了？”陆荣廷说：“莫兄啊，我看这样好不好，再给他点时间好好反省。我们原来都是伙计，重新联合还是有可能的。我们要实现原来的目标，没有肇军是不行的。”莫荣新说：“陆老弟高见，如若他执迷不悟，我们就对他不客气了。”

328 少将和三个参谋制定好应对方案就回去了。少将进了屋，看见三姐和四妹在看书，就问：“三姐，《红楼梦》这本书好看吗？”三姐说：“好看啊，就是有很多字我还看不懂，有些话也很难理解，要常常问四妹。”少将说：“要基本上看懂《红楼梦》，大概要认识两三千个常用字。你认识的字还不到一千个，你当然还不大会看《红楼梦》。”三姐问：“那该怎么办？我得再学会两千个字才看？”少将说：“那当然了。不过呢，如果有条件的话，看书也是学习。”三姐说：“司令，我听不懂你的话。”少将说：“这样说吧。有会看书的人在你身边，这就是条件。你看不懂就要不耻下问，看得多了就学会了。”三姐说：“我知道了，看不懂我就问四妹。”四妹说：“行，百问不厌有问必答。”三姐说：“好，先吃午饭再说。”今天午饭的菜色不错：有山上飞的山鸡，有水里游的青蛙。四妹说：“青蛙肉又嫩又滑，味道好清甜。司令趁热尝，等一下凉了，就会有点腥味。”少将说：“好，大家一起尝。”三姐吃了一块青蛙肉，点点头说：“嗯，是够香甜的。”少将说：“青蛙肉是好吃，尤其是青蛙的两条腿。”四妹问：“司令，你说为什么劏青蛙不要头的呢？”少将说：“青蛙的头没有肉、也不好吃，嘴巴还很脏，所以劏青蛙都习惯将青蛙的头砍掉不要。”三姐说：“鸡鸭嘴上那层皮习惯上也是不吃的。吃山鸡肉，司令。”少将夹起一块山鸡肉慢慢地吃，然后说：“山鸡肉好吃，就是味道有点野。”三姐说：“要不怎么叫做野味呢。”少将今天的鼻子很灵。他鼻孔吸了吸气说：“我好像闻到了海味的味道。”四妹说：“是大虾煲猪肉。我去取来。”一会儿四妹将大虾煲猪肉摆放在台上说：“三姐，司令，试试味道。”三姐说：“好吃，山珍和海味真是各有各的味道。”少将说：“我们海边人都喜欢做这样菜。”四妹说：“海边人真会做菜。”少将问：“四妹刚才说什么‘百问不厌’？”四妹说：“是呀，学堂的先生经常说。”少将问：“听说过‘百忍先生’的故事不？”四妹说：“没听说过。”少将说：“百忍先生贴了一副新对联，有人问他横批是什么，他说是'百忍成金'。问的人假装听不清楚，问了一次又一次。后来百忍先生发火了。那个人说，你不是说‘百忍成金’吗？怎么才问几次你就忍不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