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潮歌

397 三姐妹登上文昌塔，浏览罗定风景，然后坐船过江回去。吃过午饭，金小妹和陈医生跟菲菲道别。两人上了马，一会儿就出了罗定城。日头火辣辣的晒，天气有点闷热。在田里干活的人都回家吃午饭了，唱山歌的女孩子也回去了。大白马驮着两人慢慢往回走。金小妹问：“大姐，你跑过马吗？”陈医生说：“跑过啊，太好玩了，有一种飞快的感觉。不过呢，路面平坦我才敢跑马。”金小妹问：“为什么呢？大姐。”陈医生说：“路面平坦，马跑起来才平稳。马是四只脚的，路面左右不平或者前后凹凸，马跑起来就像筛米，人骑在马背上容易摔倒。如果马失前蹄就会翻倒在地，后果不堪设想。”金小妹说：“那么可怕啊，大姐。”陈医生说：“马跑得那么快，突然摔倒，马背上的人摔得多厉害啊。就是慢慢走，马摔倒了都要紧。三国的关羽走麦城，就是因为他骑的马被敌人用绊马索绊倒而被杀的。”金小妹说：“我也听爷爷说过关公走麦城的故事。他说，骑马最怕马摔倒了。”陈医生说：“是啊。行船走马三分命，要特别小心才行。”两人回到司令部，将马交给卫兵。陈医生陪金小妹走回到家门口，等金小妹进了屋才转身回去。金小妹看到少将正在写字，就关心地问：“司令，你还没吃午饭吧，我现在煮。”少将抬起头来看了看金小妹，然后说：“小妹回来了。哦，我刚吃过午饭，不用煮了。你和陈医生去找菲菲，见到她吧。”金小妹说：“见到她啊，我们一起去文昌塔啊。好高哦，上到最上面那层，脚骨都软了。”少将说：“在塔上看风景最好了，能看得很远。”金小妹说：“是啊，整个罗定城，城里城外都能看到。”少将说：“罗定有很多好玩的地方，都是名胜古迹。”金小妹说：“司令，下次合适的话，你带我和大姐一起去看看。”少将说：“可以。说到合适，一是要有时间，二是还要看具体情况。”金小妹问：“什么是具体情况？”少将说：“这个嘛还真不好说，太复杂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金小妹说：“多少我也明白一点，就是司令部放假了，但你有事情要做，或者人来客往什么的。司令，是不是这样啊。”少将说：“是啊小妹，我说你聪明，你就是聪明。”金小妹说：“司令又夸我了。司令，快休息吧，平时这个时候你都睡着了。”少将说：“好的，中午休息好，下午才有精神工作。”

398 下午，少将去办公室不久，金小妹也睡醒了。她爬起来揉揉眼摇摇头，习惯地走到门外。她抬头往西边看了看，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我本来是想去找大姐的，但要准备做晚饭了。不如看看书，过一会儿煮饭。”她拿出《三字经》，读前面学过的几句。然后拿出《千字文》，读前面学过的那部分。从“天地玄黃”读到“形端表正”，有几十句，共两百多个字。加上《木兰辞》三百多个字，重复出现的不算，金小妹已经学会五百多个字了。金小妹放好书，开始烧火煲饭。接着她将要炒的菜洗干净，切好，分别放在篮子里或盘子里。昨天晚上少将就吩咐她将海参放在盆里用水浸泡。海参大约要浸泡一天一夜，换两三次水才行。金小妹煮过两三次海参汤了，知道怎么做了。她捞起水盆里的海参，用剪刀小心翼翼地沿着海参的开口处慢慢剪开，并且将海参的沙嘴和牙齿清除掉。接着她将海参放到水锅里烧火煮滚，再小火煮一会儿就捞起来，放进清水浸泡一下，称作“过冷水”。然后她捞起海参切了片就放进煲里，跟猪蹄和鹧鸪一起煲汤。然后加适量葱姜醋盐再煲一会儿，海参汤就煲好了。金小妹将几样菜做好，少将回来了。金小妹说：“司令回来了，吃晚饭。”少将说：“小妹，这么快就煮好菜了？”金小妹舀了海参汤给少将说：“是啊，就是海参汤麻烦一点。司令，先喝碗汤。”少将喝了两口汤，称赞起来：“嗯，海参汤就是不一样，清甜可口。”金小妹听了，心里暗暗感到好笑：什么海参汤啊什么美味佳肴啊，还不是猪蹄和鹧鸪的味道？如果不是有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煲，我看你还没放进嘴里就赶快吐出来！金小妹说：“司令说的对，山珍海味就是不一样。”少将说：“今晚的海参汤比上几次的要香甜，小妹真的要成为厨师了。”金小妹说：“是吗，那我就做司令的好厨师，天天煮最好吃的菜给司令吃。”少将说：“好啊，我就爱吃你煮的菜。我问你小妹，这么多样菜啊，你是怎么这么快就煮好了呢？”金小妹说：“司令吃饭。是这样的，我先烧着火煲饭，宰了鹧鸪洗干净猪蹄，将海参弄好放在锅里煮。同时洗菜切好，用沸水将鹧鸪烫一下，拔毛劏开弄干净切块，和猪蹄海参一起煲。煮好几样菜，然后加姜葱盐醋进汤里煲一阵子。司令你说，这有什么难的？”少将说：“原来是这样啊，有点像带兵打仗。”

399 金小妹将做饭做菜的先后安排得有条有理，时间统筹紧凑有度，得到少将的赞许。金小妹问：“司令，煮东西吃跟带兵打仗有什么关系吗？”少将说：“有关系。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说明煮东西吃在军事行动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或者说，军事行动跟煮东西吃在时间利用方面有相似之处。”金小妹说：“我知道煮东西吃的道理，军事行动我就不懂了。我给司令倒酒。”少将说：“这酒度数较高，大半杯就行了。”金小妹说：“司令，吃鹧鸪肉。”少将喝了一口酒，慢慢品尝鹧鸪肉，感叹说：“哎呀，又香又甜。难怪俗话说，天上飞飞四两，好过地上半斤。小妹，你也尝尝，还有海参。”金小妹随手夹起一块鹧鸪肉，学着少将的样子，也慢慢嚼，然后说：“嗯，鹧鸪肉真是好吃。”少将说：“小妹，吃海参。”金小妹想起第一次吃海参，用筷子夹。海参在盘子里滑溜溜转，让少将笑的喘不过气来。少将笑够了，认认真真地说，海参太滑，吃海参要用调羹舀。金小妹正津津有味地品尝鹧鸪肉，听到少将叫她吃海参，就用调羹将海参舀上来，放在少将的饭碗里。然后再舀起一块，放在自己的碗里。她边吃边说：“司令，海参又好吃又滑。我第一次吃海参，闹了笑话，谁知道要用小勺子舀啊。”少将说：“吃过一次就知道怎么吃了。”金小妹说：“是呀。司令喝酒。”吃完饭，金小妹告诉少将，上午大姐说想请司令晚饭后去散步，顺便了解一下司令的健康状况。少将说很好，就和金小妹去找陈医生了。来到陈医生住房门外，金小妹轻轻喊道：“大姐！小护士！”周红梅说：“听到了，是小妹啊。”她从屋里跑了出来，一眼看到少将，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赶忙说：“司令也来了，快请屋里坐。”周红梅话还没说完，陈医生也从屋里出来了，热情跟少将打招呼：“司令。”少将说：“我们走吧，还有小护士。”陈医生把门锁了，说：“小护士，一起去。”四个人慢慢向比较空旷的地方走去，几个卫兵跟在后面。少将说：“今天放假，大家都得到很好的休闲吧。”陈医生说：“是啊，大家都称赞司令部做得好，既有紧张训练又有适当休息。”少将说：“司令部要做好常规管理实在是不容易。既要不折不扣执行总部军令，又要灵活兼顾官兵们的合理诉求。”陈医生说：“所以今天司令部放假，司令不放假。”

400 少将说军队要做好常规管理不容易，陈医生说所以司令部放假司令不放假。金小妹和周红梅听了，都忍不住笑了。金小妹说：“司令，你给大家放假，也要给自己放假啊。”少将说：“有些工作放不下。好比说总部一个电报来了，就得及时处理。”周红梅说：“司令，我们连想都没想到。”陈医生说：“小护士，不是我说你，这是我们能想得到的吗？”周红梅说：“我明白一点了，军令如山，对吧司令。”少将说：“是真的。”金小妹说：“这么说，司令就得呆在司令部，什么地方都不去？”少将说：“差不多是这样吧。”金小妹说：“司令，我帮你出个主意。”少将说：“说说看。”金小妹说：“司令部放假，司令就发电报给总部，就说有事要到县政府什么的，暂时不在司令部，不就没事了？”陈医生说：“司令，小妹这个主意还是很有道理的，值得考虑。”少将说：“小妹的想法也算属于弹性思维的一种，但有点别扭。总部的人精得很，说一两次假话是不会计较的，但要是说多次了就不行了。”周红梅说：“司令说得对。小聪明一下子也许有用，但很快就成了喊‘狼来了’的孩子，没人相信了。”少将说：“小护士说的小聪明与弹性思维理论有关，与军事行为学领域也有关。弹性思维有助于军事理论的拓展，但在战争中只能算是某种博弈。”陈医生说：“司令，军事行为学太深奥了，我们无法弄懂。”少将说：“不是专门从事军事职业的人不懂军事，这很正常。就好比我们这些没学过医学知识的人不懂得当医生，道理是一样的。”陈医生说：“我有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在小妹那个想法的基础上拓展一下。”少将说：“实话实说。”陈医生说：“是啊。就说有件事比较难解决，要去请县长或书记长帮忙。或者说上午出去办点事，可能下午才能回来。”少将说：“陈医生受过高等教育，思维方式就是不一样，比较客观。”金小妹说：“我也拓展了一个办法，就是让参谋处跟司令联系。”周红梅说：“我也拓展了一个办法，就是让卫兵跟参谋处联系。”陈医生说这些办法挺不错的，少将也认为她们的建议值得参考。随后陈医生询问少将的饮食及作息情况，建议他多些休息多作体格检查。四个人正准备往回走，碰巧看到对面山坡上的刘三妹。金小妹和周红梅高兴极了，大声喊了起来：“刘三妹！唱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