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潮歌

205 三姐和四妹听完阿水妹的悲惨经历，进城买了东西，然后两人赶紧骑马回去了。回到刚才和阿水妹谈话的地方，小姑娘早已不知去向。三姐说：“刚才那个妹子走了。她叫做什么来着？”四妹说：“叫做阿水妹。三姐，你思念她了？”三姐说：“是有点。你想啊，见过的人千千万万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印象，但阿水妹不同。她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四妹说：“三姐，不瞒你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这么大的女孩子了，还脱光光的在大路上跑，你心里不难过我都难过了。”三姐说：“我怎么不难过呢？人心是肉做的嘛。想起她全身上下光溜溜的样子，也不知道羞人，还笑嘻嘻呢，我都流出眼泪来了。”四妹说：“是啊，她没有家人，没有东西吃，也没有书读，什么世道啊。”三姐说：“阿水妹长得真好看，跟我们两姐妹相比，我看差不到哪里去。”四妹说：“跟我们比？我都不好意思说了，三姐。”三姐和四妹一起生活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两人对对方的性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一个眼神一个姿势都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说什么或者要做什么。三姐说：“四妹，你这斩千刀，说话就爱说一截留一截。你快把话说清楚些。”四妹说：“三姐啊，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还假装不知道。”三姐说：“你想说什么了？我怎么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出来听听。”四妹说：“说就说，不准骂我啊。”三姐说：“不骂你，说吧。”四妹说：“三姐啊，刚才你也看到了。老实说，她的脸面好看不？”三姐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好看。”四妹说：“你看她的皮肉，怎么样呢？”三姐说：“又光滑又细腻，靓得没的说。”四妹问：“她的身材呢？”三姐说：“生的很匀称很自然啊，这不是明摆着嘛，还用得着问？”四妹说：“你看她那胸膛，不说了，太羞人了。”三姐说：“什么羞人不羞人的，旁边又没有人听，就我们两人。”四妹想了想，说：“要不，三姐你说说。”三姐说：“哎呀不说了，你怕羞我也怕羞。不过嘛，确实好看，又圆又突。毕竟年纪还小，刚开始长大嘛。”四妹问：“三姐老实说，我们两姐妹能跟阿水妹比吗？”三姐说：“规定不能比了。她本来就长得好看，加上她年轻，怎么比啊。”四妹说：“如果她不是讨饭，日不晒雨不淋，就会更好看。”三姐说：“红颜薄命啊，不说了。”

206 少将正在办公室圈阅例行报告的时候，参谋长急匆匆走来了，脸上的表情有点紧张。参谋长说：“司令，有重要情报。”少将赶忙招呼他说：“参谋长，请坐下来慢慢说。”参谋长坐了下来，小声说：“司令，情况跟我们预料的差不多，又有新的变化了。”少将听了，点点头。参谋长说：“刚刚得到侦探送回来的情报，说是桂军的沈红英部行为有些诡异。司令部的军官经常开会，似乎在研究什么行动计划。”少将说：“这个情报很重要，值得我部的高度重视。”参谋长说：“还有，总司令也来电说，经参谋部研究，根据目前陆荣廷和莫荣新的言论推断，桂军近期必有大动作。要求我们对所获得的情报结合当前形势进行综合研究，作出对桂军近期的行动计划作出准确而明朗的判断，随时做好作战的准备，与桂军决一雌雄。”少将说：“好的，我们得马上开会研究。你和我，还有副司令加上两个参谋，就五个人。”在会议室，独立旅高等级秘密会议开始了。少将先发言，他说：“刚才我部获悉桂军将要采取秘密行动的重要情报。总部也要求我部将领马上举行会议，对情报进行仔细研究，迅速做出正确判断。同时及时做好有力且可行的措施，以应对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变故，确保肇军的防区万无一失。”郭参谋说：“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根据桂军高级军官频繁开会可以看出，桂军近期必定有重大举动。再结合督军府放出来的风声进行推敲和比拟，得出结论：桂军必定来犯。”参谋长说：“郭参谋以桂军的反常现象推论出桂军的自然本质，从而得出桂军必定来犯的结论，可信度比较可靠。”副司令说：“桂军为了扩充实力扩大地盘，千方百计要吞并我们肇军。就目前形势来看，桂军已经磨刀霍霍了。”少将说：“我们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那就是反复辟。经过大家的精诚合作努力奋斗，目标实现了。桂军却贪天之功为己有，如今还冒天下之大不韪，妄图吞并盟军。总司令据理力争，并表示不能接受陆荣廷的要求。”梁参谋说：“树欲静而风不止，风若止树何以动哉？从眼下两广的形势来看，我们跟桂军的关系好比树跟风的关系。桂军是风，我们是树。桂军动，我们不得不动。”参谋长说：“桂军的意图和目标都已经相当明显的了，那就是逼迫我们肇军就范。大家研究研究，作出具体可行的计划。”

207 姐妹俩回到家里，急急忙忙开始做午饭。早上四妹就将饭煲好了，所以煮菜就行了。今天的菜色跟以往差不多，只有十样八样。先烧水劏鸡，放进锅里煮。再切猪肉片，用食盐、豉膏、料酒等配料调和腌好；劏鱼整虾，基本上也是用配料调和；青菜和笋片很容易处理：用清水洗一下就可以了。然后锅里的鸡熟了，捞上来做白斩鸡。再然后就开始炒菜了，不同的菜分别加上不同的配料煎炒。两个人做菜勤勤快快，不一会儿菜就做好了。少将开完会回来了，他一进门就说：“哎呀，真香啊，口水都流出来了。”三姐说：“司令回来了，吃午饭。”少将问：“四妹呢？怎么不见人啊？”四妹说：“司令，我在洗碗呢。”三个人坐下来吃午饭，起初都不说话。平时吃饭，多是三姐先开口，然后是四妹做应声虫，再由少将附和几句。少将看到姐妹俩只管吃东西且津津有味的样子，马上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表情和往日的不一样。由于时局动荡形势严峻，少将心理上受到相当大的压力。脸上思虑而忧愁的表情，让姐妹俩很容易看到。为了打破沉寂，少将说：“今天四妹这么勤快啊，一个人洗碗。”四妹说：“哪一次吃饭不是我洗碗啊，司令你说呢？”还没等少将回答，三姐就抢着说：“哎我说四妹啊，平时洗碗是你做的多，我承认你勤快。”四妹笑嘻嘻地说：“三姐，我哪有你勤快？每个菜都是你炒的，我烧火而已。”三姐听到四妹的夸奖，心里感到有点得意、也有点不好意思。她说：“四妹，我们都是一家人，同一张桌子吃饭，同一间屋子睡觉，说话谁分谁啊。”少将听了三姐谦让得体的话，紧张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了。他说：“三姐明事理识大体，总是让着四妹。四妹，你也要让让三姐哦，家和万事兴。”四妹说：“司令，三姐，你们都让着我，把我惯坏了，不好。”三姐笑嘻嘻地说：“司令你听四妹说的，那么痒嘴的话。有一句话说什么来着？得了便宜还卖乖！”四妹说：“不都是司令教的吗。要说司令，最偏心最爱你。”三姐说：“谁叫你不会主动进攻啊。”少将看到两位美人笑脸如花笑声如歌，心里的忧愁都抛到九霄云外了，脸上的愁云也慢慢消散了。看到少将紧绷的脸慢慢舒展开来，姐妹两人的心里轻松多了。她们跟随少将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了，能体谅到他的事业有多么的艰辛多么的困苦多么的危难。

208 受到少将为人处世的影响，三姐和四妹的习性也有所改变。原来两人都比较小气，为了针鼻大的一点东西斤斤计较。三姐手上戴一个银手镯，亮光闪闪十分好看。她心里非常满意，常常举起手来看看。四妹来了之后，少将给她买了个玉镯子，翡翠的，熠熠生辉简直要亮瞎眼。三姐心里嫉妒极了，要跟四妹换。四妹哪里舍得换玉镯子？但经过一番思量之后，她还是同意将心爱的玉镯子给了三姐，自己戴上银镯子。少将见了，知道是三姐欺负四妹，抢了她的东西。吃饭的时候，少将看了看三姐，然后看了看四妹，问：“喂，你们两个，换镯子啦？”两姐妹点点头，都没说话。少将问四妹：“四妹，你喜欢银镯子？”四妹点点头说：“是啊，喜欢。”少将又问四妹：“你不喜欢玉镯子？”四妹摇摇头说：“嗯嗯嗯，也喜欢。”少将再次问四妹：“真的喜欢？”四妹点点头说：“是啊，真的喜欢。”少将问三姐：“三姐，你不喜欢银镯子？”三姐说：“不喜欢，银镯子不好看。”第二天，少将买了个跟原来那个一模一样的玉镯子给了四妹。四妹高兴极了，细心体会谦让的好处，庆幸自己做得对。她戴上玉镯子，同时戴上银镯子。三姐见了，又嫉妒了。她想：“我真笨，我为什么不会借称赞四妹的玉镯子，求司令也买一个给我呢？那样的话，我不是又有银镯子又有玉镯子了？”少将看到三姐心里闷闷不乐的样子，知道她看到四妹有了玉镯子，还有了她的银镯子，心里不好受。他耐心地启发三姐说：“耳环也好手镯也好项链也好，再好再贵至多也就是件装饰物。都是一家人，谁戴不都是一样，有什么好计较的？”四妹读过几天书，算是小半个读书人，多少也跟先生学过一些道理。听了少将的话，她想起先生曾经的教导：“吃小亏占大便宜。”她满口爽朗地说：“司令说得好，一家人还分谁跟谁？三姐，这个银镯子，你戴上。”她一边说一边取下银镯子，要给三姐戴上。三姐本来是眼红四妹戴了她的银镯子而心里难受的，听了少将有情有理的话，她心里已跨过了那道坎了。现在看到四妹又懂理又大方，感到自己太自私太小气了，很是不好意思。她也装作很开朗很大方的样子说：“四妹，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少将拿出一个相同的银镯子说：“三姐才不跟你计较呢。戴上这个，不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