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潮歌

189 陈医生说：“也许是吧。”王督导问：“陈医生空余时间多是看书吧？”陈医生说：“是啊，活到老，学到老嘛。”王督导又问：“除了看书，陈医生就没有其他活动了？”陈医生说：“有啊，晚饭后和同事出去散散步，聊聊天。”王督导笑笑说：“想不到陈医生跟我有相同的志趣。这样吧，今晚饭后和你一起散散心，怎么样？”陈医生说：“好啊。”晚饭后，王督导去找陈医生。陈医生刚吃过晚饭，看见王督导，她笑笑说：“王督导来了，真守约啊。”小护士周红梅从屋里走出来了，笑着打招呼说：“王督导好。”王督导点点头说：“你好。”陈医生解释说：“她叫周红梅，我们医疗处的小护士。”王督导一听，说：“我想起来了，在医疗处见过。”三个人慢慢走过一小段林荫路，来到营区外面。傍晚的天灰蒙蒙的，虽然是秋季了，但三个人并不感到秋高气爽，而是觉得有点沉闷闷的。王督导说：“西医西药传入中国的时间还不是太长，有人说好也有人说不好，不知道陈医生的看法如何。”陈医生说：“长话短说吧。西医的临床诊断可以借助医疗器械对病人进行检测，所以对疾病的确诊比较客观明了。西药对治疗疾病针对性较强，所以疗效比较快。”王督导说：“我也常常看西医，治疗效果确实如陈医生所言，服药也方便。但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就是有些病容易复发。”陈医生说：“这正是为什么有些人不喜欢西医的原因。中医中药正好能解决西医西药的难题，对治疗某些疑难杂症的经验也比较丰富。加上草药随时随地都可以采用，所以，中医中药不能没有。”王督导说：“如今军中用的一般都是西药了。”周红梅说：“是啊，西药好带，使用方便。”王督导问：“小护士，行军打仗又辛苦又危险，你不怕？”周红梅说：“大家都不怕，我为什么怕？”王督导说：“小护士真是女中豪杰啊。”周红梅说：“不是有一句话吗，巾帼不让须眉。”陈医生说：“我们的小护士人小鬼大，什么事情都能帮处理好。”王督导说：“小护士这么厉害，佩服。”周红梅说：“陈医生总是夸我，我不好好干都不行。”周红梅满脸稚气快言快语，王督导心里有点痒痒了。他说：“小护士，有时间就到我那里聊聊天，我随时恭候大驾光临。”周红梅笑嘻嘻地说：“王督导说话真有意思。好，我明晚一定去，不见不散。”

190 王督导本来是对陈医生动了心思的，但见了小护士周红梅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他知道，陈医生文化高学识多阅历广，事业心强。凭靠优越的条件，陈医生不会做他的情人，更不会做他的小老婆。周红梅的情况不同。她年龄还小，思想单纯，而且只是个小护士。只要王督导舍得为她一掷千金，她就有可能小鸟依人，心甘情愿地做他的二奶。要是家里的黄脸婆不接受小护士，做做小情人也未尝不可。正当王督导满脑子小护士幻影的时候，周红梅来了。她娇嫩的一声“王督导”，紧接着是一阵清纯的笑声，让王督导欣喜若狂。他迅速调整一下激动的心情，学着周红梅的口吻，娇声娇气地喊道：“小护士，快进来啊。”周红梅蹦蹦跳跳进了房间，说：“嘻嘻嘻，我还以为有个女孩子在里面呢。”王督导说：“哪有什么女孩子啊，就我自己一个人，现在还有你。”周红梅看了看房间，问：“王督导，你还没有老婆啊？”这一问提醒了王督导：我真傻，怎么没想到欺骗她，就说我还没有老婆呢。他主意已定，就说：“还没有啊。你看我长得这么丑鬼，有谁愿意嫁我呢？”周红梅说：“王督导哪里丑鬼哎，你的相貌比较好看，身材也可以啊。”王督导说：“我第一次听到女孩子说我长得好看的，真是有缘。小护士，你说呢？”周红梅说：“有没有缘我哪里知道啊，要看王督导的桃花运了。”王督导说：“我只顾说话，把鼎湖山茶给忘了，刚泡的。小护士，请喝茶。”两人慢慢喝茶，慢慢闲聊。周红梅说：“这种茶叶不错，有股清香的气味。”王督导说：“鼎湖山茶饼，我从肇庆带来的。”周红梅说：“鼎湖山？听说那里有很多茶树，也有很多和尚佬。”王督导说：“是啊，这些茶就是和尚佬种的，生长在岩壁上和山顶上的最好。”周红梅说：“茶叶做成茶饼，很少见啊。”王督导说：“是由和尚佬想出来的。他们很早就要上山将茶摘回来，再做很多工作才做成茶饼。”周红梅说：“我以为做和尚佬很清闲，敲敲钟念念经就行了，不知道他们也很辛苦啊。”王督导说：“不错。他们什么活都得干。”周红梅说；“尼姑婆的心最善了，她们对我说，我跟观音菩萨有缘，观音老母保佑我一辈子健健康康顺顺遂遂。好了，我要回去了。王督导，谢谢你招待我喝茶。”王督导说：“喝茶也要谢啊，小护士，我天天请你喝。”

191 肃反临时领导小组成员先对营连排三个级别的军官逐步进行调查，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然后由所有的排长对本排的士兵进行调查，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先说本地的士兵，他们都是穷苦的农村青年。还没参军就你认识我我认识你了，哪来的什么特务反面派？再说其他地方过来的士兵，他们也是附近的人。他们是哪个乡哪个里哪个村的，家里有几个人，彼此之间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所以，还不到两天时间，肃反临时领导小组就调查清楚并作出结论：没有发现特务反面派。王督导和小护士喝茶的第二天，肃反临时领导小组开会。王督导对肃反工作作了总结，也给予高度的评价。会上，王督导还顺便表扬了陈医生，说她热爱医疗工作，积极支持肃反，是一朵艳丽的军花。大家听了王督导的话，都觉得怪怪的：我们辛苦了两三天，怎么就没听到你表扬一句呢？傍晚，周红梅又蹦蹦跳跳去找王督导。在她看来，王督导是总部派来的领导。他比司令的官还要大，他说什么司令都得听；我跟了他，就不再是什么小护士了，我要大家叫我大夫人！看到周红梅来了，王督导心里高兴极了。他满脸笑容地说：“小护士，鼎湖山茶饼泡好了。”周红梅说：“王督导对人真好，舍得泡这么好的茶给我喝。”王督导说：“小意思啦，喝茶。”周红梅说：“王督导当大官，家里有大把钱了吧。”王督导听了，心里想：这小妮子不好对付。金钱不是万能，没有金钱万万不能！他拿出一个金镯子说：“那还用说。来，给你带上。”周红梅把手伸给王督导，王督导趁势抱着她，套上金镯子。周红梅看着梦寐以求的金镯子，激动得满脸通红。王督导扯下周红梅的裤子，让她慢慢躺下。眼看好事就要成了，陈医生来了。她边敲门边喊：“小护士！小护士！”两人吓得魂魄都没了，第一反应是赶紧起来穿裤子。王督导开了门，说：“是陈医生啊，快进来喝茶，鼎湖山茶饼。”陈医生说：“不了，我是来找小护士拿钥匙的。”周红梅摸了摸裤兜说：“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交给你了。”陈医生说：“我回去了，你们喝茶吧。”周红梅惊魂未定，心噗噗跳。她一时没了主意，就说：“不喝了。王督导，我要跟陈医生回去了。”周红梅心里感到很羞愧，默默跟在陈医生的后面。陈医生心里明白，王督导请周红梅喝茶，就是引诱她去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192 周红梅性情活跃性格外向，整天嘻嘻哈哈，卫生处的人背后说她是“多动症”。她平时口里喳喳声像个百啰鸟，大家就叫她“百啰”。她和陈医生一起的时候话也很多，有时被陈医生叫做“多话婆”。但今晚和陈医生回到宿舍后，她哑口无言。陈医生知道，周红梅不说话是因为心中羞愧。陈医生觉得，周红梅和王督导两人做什么事都跟她无关，她也不便过问。她潜意识地看了看周红梅，发现她手腕上金光闪闪。她问：“小护士，你的镯子给我看看行吗？”周红梅举起手腕说：“有什么不行的，你看吧。”陈医生托住周红梅的手腕说：“闪闪发光，真好看。”周红梅低声说：“是王督导刚刚送我的。”陈医生认真地说：“你跟他认识还不到两天，他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了。小护士，你的运气真是好啊。”周红梅说：“刚才他要我满足他，还说要娶我做老婆，”陈医生问：“你同意了？”周红梅说：“同意了，但还没做你就来了。”陈医生问：“我是无意碰上的，你恨我吗？”周红梅说：“恨你干什么，迟早是他的老婆。”陈医生问：“他老婆同意吗？”周红梅吃惊地说：“王督导有老婆了？我怎么不知道啊。”陈医生说：“他儿子差不多有你这么高了。”周红梅问：“王督导的官大不大啊？”陈医生说：“什么大不大啊，督导根本就不是什么官。”周红梅说：“不是说他的官比司令还大吗？”陈医生说：“哪里是啊，督导是总部临时派遣到各个司令部督促肃反工作的人。”周红梅问：“他的官这么小，为什么大家听他的呢？”陈医生说：“是为了表示听从总部的指挥，也是表示尊重他个人。”周红梅说：“真是个大骗子，差点上了他的当。”陈医生说：“你算是幸运的了，机要处的张玉凤可惨了。”周红梅说：“我也听说过了，她差点被林副官害死了。”陈医生说：“你年纪还小，人世间的东西还懂得不多。”周红梅说：“那该怎么办才好呢？”陈医生说：“最好明天将金镯子拿去还给他，就怕你舍不得还。”周红梅说：“又不是我的东西，我有什么舍不得的。”陈医生说：“这就对了。一来这东西不值几个钱，至多两三个月工资就可以买得到了。二来你还很年轻，有大把时间赚钱。”周红梅问：“怎么说好呢？”陈医生说：“你就说王督导的礼物太贵重了，请暂时收回。等缘分到了，再送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