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潮歌

197 少将还没吃饱饭，就吩咐卫兵通知陈排长，让他晚上去找参谋长。天刚黑不久，参谋长和陈排长就来到了。三个人都感到问题的严重性，认为要提高警惕，密切注视事态的发展。少将说：“陈排长，你先说说你所了解到的一些情况。”陈排长说：“好。平时我对林副官比较注意。在一营一连，跟他比较靠近的人有五个。一个是远房亲戚，关系比较密切；两个是同宗，见了面说起话称兄道弟，可见他们关系也很好；另外两个仅仅是同乡，见了面只是打个招呼。他跟张玉凤相好的时候，还跟两个人有来往。他们一个是张玉凤的同宗，一个是同乡。林副官跟张玉凤闹翻之后，他们两个不仅不跟他来往了，还放出狠话说，有机会就收拾他。司令，我了解到的情况基本上是这么多。”少将说：“好，情况比较具体，做安全保卫工作越细越好。”参谋长说：“我讲讲王督导近来的一些情况。他起初跟周红梅来往，两人一起喝茶。不知道两人怎么就不来往了，但听说是与陈医生有关。”少将说：“哦，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他怀疑陈医生挑拨离间周红梅跟他的关系、唆使她不跟他相好了。所以他就对陈医生进行打击报复，真是小人。”参谋长说：“何止是小人，怀疑人家就陷害人家，简直就是恶人。另外，我跟两位参谋商量过，放出五个比较有经验的侦探，对王督导进行追踪侦查。他跟警察局长有来往，这两天就去过两次。司令，我了解到的情况就是这些。”少将说：“三个参谋辛苦了，谢谢你们的赤诚之心。”参谋长说：“保卫司令部，保卫司令，是我们分内的事。”少将说：“很好。参谋长，请说说你的具体应对措施。”参谋长说：“先说外围。我已经布置好活动岗哨，增加巡逻队，由一营二连执行。再说内防，增派人员加强固定岗哨防守。巡逻队也要增加，加强巡逻。陈排长对司令的居室保卫工作比较熟悉，还是陈排长负责较好。禁闭室那边的安保问题今晚要特别重视。陈排长，说说你的具体安排。”陈排长说：“为了保证她们两人的绝对安全，我已经布置好有关人员，加强禁闭室的保卫工作。”参谋长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定要保证司令的安全。”陈排长说：“司令居室对于我们来说是最熟悉的，平时司令也指导我们布置岗哨，遇到突发事件如何行动，我们警卫连常常演练，请参谋长放心。”

198 与此同时，在王督导的住处，一场阴谋破坏司令部的恶作剧也正紧锣密鼓地进行，主角有两个人，就是王督导和林副官。今天抓陈医生和刘艳丽是两人早就筹划好的，今晚的秘密行动计划也是早就拟定好的。王督导说：“林老弟，打起精神来，成败就在今晚。”林副官说：“我已经通知内应做好准备了，行动时间、实施人员和具体做法可以按原计划进行。”王督导说：“武器弹药问题是重中之重，先弄到武器才可以起事。”林副官说：“大哥你就放心好了，枪械库有我们的人。就算今晚守仓库的人是别人，他也一样有办法将枪支弹药搞到手。”王督导说：“是吗？你说说看。”林副官说：“我那个同宗够鬼马的，他在他们连里很吃得开。他偷东西和大家吃，收买人心，他做什么坏事都没人说的。我让他准备好两瓶无比古方酒，现在正在和守仓库的人喝着呢。”王督导问：“禁闭室那里安排得怎么样？”林副官说：“那里啊，就一个人看守而已。我安排两个人去对付他。”王督导说：“那也是很关键的一步棋，那步棋输了就全盘皆输。”林副官说：“那还用说。杀了那两个东西，司令部就有好戏看了。”王督导说：“那当然了。到时候就说幕后操纵者为了掩盖犯罪事实而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林副官问：“不知道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呢？”王督导说：“下午我就让人去联络好了，今晚子时头就派人在外围等候，丑时行动。”他们说的“那边”就是警察局。与此同时，警察局长吴大胖子正跟手下密谋攻打司令部的行动计划。按照王督导的建议，他们的攻打目标是司令住所。这一步是在偷袭禁闭室、刺杀绑架对象失败后才采取的行动，是万不得已的一步糟棋，也是计划中最后一步险棋。那时的警察局具有两面性，而且很明显，就是：一方面打击严重危害社会的黑恶势力，起到维护社会治安的积极作用；另一方面他们走私漏税贪赃枉法，或者为贩卖鸦片的商家提供庇护。所以，负面影响很严重。这次攻打司令部的行动是极少有的极端行为，是被王督导利用来实现个人野心的愚蠢行动。吴大胖子跟王督导是拜把兄弟，常有来往。王督导的官比较小，但他在军中也算是有点实力。王督导请吴大胖子帮忙，他满口答应鼎力相助。此时此刻，司令部的夜空静悄悄的，殊不知残酷的战斗即将开始。

199 枪械库内，四个士兵正在喝酒。今晚由陈进和李刚两个人值班，另外两个是林先发和林先常，是来陪伴他们喝酒的。林先发说：“这是关馥园的古方酒，喝。”李刚说：“好酒，真香啊。”陈进说：“我知道是德庆关馥园酿造的，好喝。”陈进和李刚嗜酒如命，很快就烂醉如泥。林先发和林先常看了看两个贪杯之徒，拿起枪和子弹就走，外面还有三个人。陈进懵懵懂懂感觉到少了两个人，门被锁上了，赶紧鸣枪示警。兄弟两个刚来到禁闭室前面就听到枪声，就立即向卫兵扑过去。想不到是个假人，知道上当了，踢开门就往屋里开枪扫射。灯亮了，屋里空空如也。两人转身就想逃跑，被几个卫兵夺了枪，绑了起来。另外三个人来到司令住所外面，听到枪声就知道事情不妙。他们冲向住所，悄悄进入室内。他们搜索了一会儿，没见到有人，知道是个空城计，就赶忙撤出。这时，陈排长带着几个卫兵赶来了，实施抓捕计划。双方展开激烈的搏斗，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面对几个身强力壮的卫兵，三个歹徒哪里是对手？不一会儿就被打趴在地了。陈排长吩咐把他们三个绑了，押往禁闭室。三个歹徒来到禁闭室一看，林家兄弟已经在里面等候他们三位后来者。到了子时，吴大胖子带着几十个手下开始行动了。四周漆黑一片，几十步外就很难分出人影还是树影。他们高一脚低一脚来到营区外围的小山顶上观察，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异常现象。吴大胖子派出两个手下先去少将住处侦察，弄请情况再行动。两人的视力相当好，身体矫健，行动灵敏动作快捷，侦察能力较强，被称为“夜猫子”，是吴大胖子的得力干将。两个“夜猫子”偷偷摸摸来到司令住所后面探看，没发现什么特别情况，就回去报告了。吴大胖子带领手下潜入营区，没想到被哨兵发觉了，哨兵立即鸣枪示警。参谋长马上指挥临时战斗队，将几十号警员包围起来。吴大胖子连忙亮明身份，说是执行任务误入营区。参谋长哈哈大笑说：“是局长啊，回去吧，恕不远送。”王督导一个晚上都睡不着。他听到几声枪声，就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想出去看看，但有卫兵看守着。林副官心里也没比他好受多少。当他听到枪声的时候，凭他在军校学到的军事常识，他就意识到他跟王督导的阴谋诡计早已暴露，今晚的特别行动已经失败，就看能不能渡过难关了。

200 天亮了，司令部内外和日常一样，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几声号角声，随后是士兵操练的阵阵喊声。早饭过后，肃反临时领导小组开会。参谋长宣读总部通知，宣布肃反工作如期结束，并将通知交给王督导。王督导装模作样，对肃反工作口头上作了简单的总结：“在总部的英明领导下，经过本小组同仁的努力协作，终于完成总部赋予的光荣使命。”参谋长问：“王督导，我部的敌特分子如何处理好呢？”王督导说：“经过大家认真且细心的调查与核实，现已查明：陈海棠和刘艳丽两人没有历史问题，工作上也没有失误，特给予平反，恢复名誉与自由。两位女士斗志顽强，经受得起严峻的考验，特给予鼓励。”林副官听了，对王督导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王督导这一招属于三十六计的最后一套：败战计。他心里明白，升官发财的美梦彻底破灭了，眼下要做的事就是要跟他配合默契，想办法蒙混过关。他说：“王督导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也是非常及时的。至于在举报刘艳丽女士这个问题上，经过仔细的思考之后，我深刻认识到那是轻率的，也是不够负责任的。对此，我感到十分遗憾，并对自己的失误加以反省。”这时，警卫连连长和几个卫兵押着林副官的五个亲信进来了。林副官假装吃惊的样子说：“这五个人跟我比较熟悉，怎么把他们给绑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参谋长说：“听听他们说的话就知道了。”林先发说：“大哥，我们都说了。”林副官说：“老弟，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将我也拉扯上。我提醒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老老实实交代问题，你们就会得到宽大处理。”参谋长看到少将向他看了看，就说：“暂时将他们押回禁闭室，等候处理。”下午，司令部主要军官开会，研究事件的处理措施。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恶性事件，肇事者联合外围势力，妄图通过杀人制造混乱，趁机夺取军队。因为事件没有造成重大恶果，故决定：五个士兵受人指使犯罪未遂，故暂时留用；陈进、李刚严重失职，故作出严重警告处分；林副官不是主谋，只是协同策划，故建议总部将其调离本部。王督导是本次严重事件的主谋，应担负事件的主要责任。因其为总部特派来督导肃反工作的人员，应该如何处理，权限属于总部。第二天一早，王督导就回肇庆述职了。